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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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宗] 那本咆哮山莊-1

鬼龍紅郎百般無聊地賴在沙發上,一旁的齋宮宗正翻閱著故事書,精美的插畫和引人入勝的情節,齋宮宗那大的水汪汪的眼眸馬上就被吸引住了,目不轉睛地看著。
「……」
鬼龍紅郎翻了個身,想要引起玩伴的注意,但齋宮看也沒看一眼,僅僅是盯著書本。
「いっちゃん……」
又拉了拉對方的衣角,高級的布料十分柔軟,也確實適合這纖細的男孩的一舉一動,總是那樣子的。
脆弱地仿佛一碰觸便會碎裂,要像珍貴摧殘的寶石那樣,捧在手心上呵護著。

「……リゅ~くん?」
良久,等到齋宮宗闔起手上的繪本時,鬼龍紅郎早已癱軟在沙發上,熟睡不已。
「睡著了啊……也是呢,リゅくん也是男孩子呢。」
輕笑了一聲。
齋宮宗嘴角微彎,氣質在不知不覺間透了出來。
還是那樣輕飄飄的一個人。

齋宮起身走到書房。
家裡的書房很大,爺爺的藏書排滿了牆。
大大小小,有厚有薄,甚至有著多種語言的書籍帶著某種氣勢,每次進到書房裡齋宮宗總覺得自己正被爺爺盯著。
瀏覽著那一排排的世界名著,齋宮的爺爺喜歡看書,跟自己一模一樣。
掂起腳尖,紅底金邊的厚重書籍放在最高的那一層書櫃。
華麗地寫在書腰上的字母在夕陽照射下書房裡,書頁的氣味,光影之間的交錯,異世界般的那股氛圍。
齋宮宗努力地伸長手臂。
並沒有像玩伴那麼強健的身體和比同儕高上一分的身材甚至可以說是比別人矮上一截的。
椅子晃動了一下。
兩下。
直到指尖終於將書籍扣了下來,重心也隨之不穩。
「啊嘶……」
撐不起身,右腳的腳踝腫脹著。
移動不了地,而方才一同掉下來的書籍正好打開在希斯克里夫挖開墳墓的那頁插圖。
深深的夜是摸不清的黑,而手上的銀光閃爍。
但最深深勾住宗的是那眼裡的瘋狂。
如同書名一般的狂嘯著,那人的眼裡便是一道道刺骨的冬日冽風。
吹著。
颳著。
在心裡激起一陣陣漣漪。
吹在身子,更是吹在心裡。

但那時的齋宮宗什麼也還不懂。
小小的他無法理解其中的理由。
不論是那眼底的瘋狂或是在他的玩伴趕過來時,臉上還帶著睡意的慌張神情。
齋宮宗什麼也不懂。

那時候的宗便會帶著娃娃的衣服到學校縫補。
但礙於班上的男孩子總是把娃娃搶去,甚至弄得破破爛爛的,這個纖細瘦弱的男孩只好躲到鮮少有人煙的角落悄悄地跟自己的玩偶說話。
偶爾,就只有偶爾,那個開朗地像是冬日陽光的唯一玩伴會過來陪著他。
雖然並不想承認,但齋宮宗確實感受到鬼龍紅郎陪著自己的時間越來越多,連鬼龍原本的玩伴都頗有微辭。
秉持盡量避開著任何麻煩的原則,連本人都是無意識地,齋宮宗開始避開鬼龍紅郎。
以前會抓著對方一起縫紉的時間都找著理由躲掉,原本會到家裡玩的日子也用著「抱歉今天有事」給推托掉了。
一個人的地點,一個人的時間,一個人的寂靜。
齋宮宗一言不發,本就長得漂亮的他不說話時更像是帶著人偶的氣息。
那樣地夢幻,而又是那樣地不近世俗。
針線一上,穿透布料,一下,再牽起細線。
有些心不在焉地,齋宮宗的表情還有點渙散,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思緒的確飄去了遠方。
在那個遙遠的,呼嘯著狂風的山莊上,一直在那裡的希斯克里夫。
那雙眼睛像是把自己的魂魄給勾走似地,齋宮宗遲遲忘懷不了故事裡的每一頁情節。
或許還有些不理解,但隱藏在字裡行間最真實的情感,向來比起他人更加敏感的這個少年……是絕對能深切體認到的。
但或許所有動人的故事終究是不幸的。
自從希臘時代便開始的定則,悲劇總是比起喜劇更能打動人心。
正如同世間總是痛苦多於喜樂。
因此也更能與其共鳴,從而體會到與他人的連結,最後與此身的遭遇做出釋懷。
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宗鼓起臉頰。
紅潤的嘴一吸一吐,小小的臉也一鼓一塌的。

「你在做什麼?」

滑順而又烏黑的髮絲出現在視野裡,隨後是同班同學的臉出現在面前。
似乎是站在自己身後一段時間了,少女輕巧地跳下原先站著的花圃圍欄。
左搖右晃的,伸出手平衡自己的少女隨即用腳划了一圈轉過身來,面向齋宮宗露出了個甜美的笑容。
天真開朗而又不失氣質。
少女算是少數會在班上與齋宮宗搭上話的人,準確來說,要是扣掉那些以嘲笑人為目的才進行對話的男孩子,恐怕也只有她與鬼龍紅郎了。
「沒甚麼。」
「那你是在想鬼龍同學嗎?」
「……」
齋宮宗默不作聲。
「為甚麼這麼說?」
「嗯……?」
手指輕點著下巴,少女的眼閃過一絲狡黠的目光。
「鬼龍同學很擔心你哦。」
得到了超出預期的回答,宗一個吃驚差點便要往後摔去,好不容易穩住了便馬上故做鎮定地,擺出嚴肅的態度。
「那是リゅ~くん自己的問題吧。」
「嘿咻。」少女再次一屁股坐到了齋宮宗身旁,水汪汪的眼睛還是轉呀轉的,雖然直盯著齋宮宗看但又仿佛若有所思。「是嗎?那不然齋宮同學喜歡誰呢?」
又或許是自己的心理因素作祟吧,齋宮宗心想,這次倒是狠狠的跌了過去。

「……為甚麼突然說這個?」
止不住的焦躁化成了臉上藏不住的表情,齋宮宗刻意壓低聲音問道,試圖讓對話變得比較正經。
但少女似乎沒想放過他。
「是嗎?那沒有喜歡的人啊?」
表情又更凝滯了些,甚至是有些許恍神般地,他輕啟雙唇。
「那麼,到底什麼樣……才算的上是喜歡呢?」
細眉微蹙,精緻的臉上彌漫著不解與疑惑,而包裝起來的是藏在心裡的那股深深的不安。
不知從何時開始習慣的。
那種逃避,從而自我遺忘的技能。
少女似乎也被對方突然又拋回來的問題堵到愣住了,卻也只是一瞬,隨即又是一抹自信的笑容。
「大概是,當說到會想要一起過一輩子時,第一個想到的人?」
「家人。」
這次齋宮宗倒是毫不遲疑,馬上答了出來。
「不是那種的啦……家人,畢竟還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
「嗯,不一樣。」
又回到了不作聲的樣子,手上的布料也在不自覺中抓的皺起來。
放鬆了之後也留下了難以消去的痕跡。
心裡一但盪起了漣漪,縱然水波隨即平復,但曾發生過的事實卻是難以消滅的。

冬日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但寒風仍是陣陣呼嘯。
在此刻,齋宮宗甚至覺得自己正處在山莊裡,周圍是狂風四起。
凱薩琳在死之前是否想著希斯克里夫呢?齋宮宗一直不懂。
凱薩琳與她的女兒,是否都曾真正愛過那個男人?齋宮宗想不明白。
那希斯克里夫的愛,確實傳達過去了嗎?齋宮宗完全無法理解。
「那樣的話……大概是……リゅ……リゅ~くん……」
聲若細蚊。
用著極其不確定的語調,以及斷斷續續的句子,良久才表達出完整的意思。
「不過並不是因為喜歡,只是……只是習慣了。」
甚至是染上了一絲戲謔,少女又輕鬆地起身,相比於此刻的少女,齋宮宗卻覺得自己好像有著幾千斤重擔壓在身上。
「因為リゅ~くん,一直都在我的身邊,所以才……」
「但是啊。」少女也是輕輕的說著。「人,總有一天都是會分開的吧。」
齋宮宗的眉又微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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