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雪

目前主靈能 芹靈/將律
左右固定人
會在固定幾個坑裡左右橫跳東摸摸西摸摸寫很慢

[ジュン茨] 星辰大海

七種茨眨了眨眼,花了0.6秒才得以確認身處的環境,主因是漣ジュン的臉佔據了大半視線。他細瞇起眼,又花了3到5秒,才看清楚對方手上正小心翼翼地拿著熟悉的銀色鏡框眼鏡。

漣ジュン顯然是有些措手不及,七種茨脫下眼鏡的模樣是遠出於意料之外的稚嫩,或許是平常的市儈氛圍洗掉了正常認知的感受度,尚未完全清醒的七種茨的所有動作還帶著遲疑,休息室裡的照明光線在此刻的他看來也略顯刺眼。

水藍色的瞳孔不再被鏡片遮掩,本就大得精緻的雙瞳一下子一覽無遺,連帶著纖長的睫毛以低垂的角度,訴說主人的迷茫狀態,不時上下眨動。

可最引人入勝的,大抵還是噙著水氣的湛藍,眼眶微紅卻始終不曾落下任何一滴淚,每每望入七種茨的眼瞳總是清澈如明鏡,同時也深不見底的可怖。

仿佛把時間洪流裡所有淚水都鎖在那抹清清淺淺的孤寂之中。

「我睡著了嗎……」

良久,七種茨才吐出這麼一句。

似乎是長時間清醒的類型。

試著舒緩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分神地冥想這是間隔了多久的短暫睡眠,一直到漣ジュン的手緩緩放下,七種茨才意識到房間裡除了自己還有旁人。

「漣殿下!失禮了,抱歉讓您看到這麼失態的樣子!」

敬禮的動作上至眼神,下至雙腳敞開的45°角全數一絲不苟的完成,軍事化的動作滿是不協調感,仿佛站立在自己眼前其實並非人類之軀,而是來自遙遠未來的高科技機器人。

「給你。」將眼鏡塞入對方手中,漣止不住心裡的焦躁感,一把坐回椅子上,重複著將頭髮向右撥,而後再撥回來的無益動作。

「漣殿下如果需要梳理頭髮的話就讓我來吧。」滿面笑容但感受不到絲毫笑意,瞇起眼便瞥不見屬於純淨色彩的淡藍,漣忍不住咋舌。倒也沒有多做反抗,任由對方接連而出的工具在自己的頭上東弄弄,西搞搞。

「隨便你。」

打住不停撥弄的手,漣難以解釋這股焦躁由何而生,自不知源頭更難以消解。

不論梳子髮膠,更甚是電燙捲都全數備好了,小夾子和髮圈也自是不可少的。解開了Adam每次表演必備的行李箱之謎,漣望向擺放著大大小小工具,一時之間也無事可做,平時多話的茨又反常地安靜下來,從鏡面反射中映入眼簾的是,被稱為毒蛇的男人,正以無比細膩的表情為自己打理頭髮的側臉。

纖長的手指帶著大大小小的傷,多數已經呈現淡粉色的狀態,顯然是過去殘留下來的疤痕,可這些傷疤又從何而來?思及至此,漣ジュン才發覺對於身處同一條船的夥伴,他幾乎是一無所知。

「七種……不對,茨。」

「……嗯?有何指教嗎?漣殿下。」

椅子大大地轉了一圈,七種茨收拾東西的手明顯地頓了頓,仍故做鎮定對上漣的視線,金黃的顏色宛若黑暗中透出殺意的野狗,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一瞬間也找不出蘊含在眼神之中的一絲惡意,左思右想揀選出的詞彙盡是饒富興趣的遊戲心態,與漣ジュン渾身散發著強烈氣場的表情既互斥也不合。

「Goddamn!」無比刻意地搖頭起來,語尾的上揚音調透露些微的歡欣鼓舞,牽起嘴角張狂地笑了起來。「不管聽多久還是覺得那個叫法很彆扭啊,茨。」

被唬得一愣一愣地,漣對七種茨來說尚存難以捉摸清楚的一部分,偶爾才會顯露出被感情所支配的那面,沒有邏輯更難以預料的他,或許在某方面而言是最為接近本質的漣ジュン。

隱隱約約意識到眼前比自己還要再年長不到幾個月的男人,又或者該稱為男孩,表情裡寫得大概不是慍怒也非煩躁,只不過是當初的長相很兇狠罷了。

於是七種茨又笑了起來,嘴角同眉毛皆調整至理想的角度,習慣性地先清清喉嚨然後裝備著陽光的笑容,面向對方又是一個極具致命吸引力的微笑。

含有未知的成分,神秘地像是在珠簾之後招手一般,本人大概也沒意識到的挑逗和略帶一絲誘惑性質的賀爾蒙迸發開,漣無法判別這份魅力屬於螢光幕抑或自己。

「那麼您希望我如果稱呼您呢?」

誇大的行禮,自信的神情,七種茨的一舉一動乃至身周空氣裡的每一顆分子都在宣示,張揚著旗幟,大聲誇耀這份生命的閃爍光芒。

「ジュン,叫ジュン就好。」

語氣淡淡的,輕得如同七種茨眼裡的一潭泉水,不帶雜念,不去思考過多,順著心所指引的方向往前邁進。

「不,這樣子恐怕是有失禮節,我的……」茨話音未畢,漣已經翹起了兩腳椅朝他逼近,指尖正巧堵在唇上,表情絲毫未變。

「叫ジュン就好。」

重複了一遍。

「不……」

七種茨不甘。

「叫ジュン就好。」

重複了兩遍 。

「ジュン……」

七種茨看著他的眼神沒轍了。

「很好,總算是沒那麼彆扭了。」

「茨。」

漣ジュン笑起來確是好看得誇張。太多的心思繞在七種茨的腦子裡團團轉,打結成滿是混亂的疙瘩狀,縱然表面再怎麼假裝成平靜的模樣,可心跳聲不斷地出賣了高中男孩的所有小秘密。

漣ジュン自也是不遑多讓,說出口的話都不像是掌握在自己意識裡一般,順著氣氛說胡話,面上的燥熱感令他擔心紅暈可能終究暴露自己的慌張。過於青澀的這股悸動還稱不上是喜歡,頂多能歸類為少年時期中二病的變體。

待到巴日和偕同亂凪砂自廁所歸來時看見的光景便是七種茨和漣ジュン相對無語的沈默空間,漣口中一邊碎唸著「上廁所也要一起是女子高中生嗎」,在休息裡踱步四處無目的地漫遊,茨則是渾身僵硬地推了下眼鏡,巴日和都要有聽到齒輪沒上油的機械聲的錯覺了。

意思意思撥了下側髮想揮去室內凝滯的空氣,好不容易後輩們的相處關係似乎有了微小的進展,身為和藹體貼前輩的他怎麼不幫上一把呢。亂凪砂則顯然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哦——今天真是好日子呢,那麼ジュンくん、凪砂くん跟毒蛇,我們就難得地來一張合照吧!」

「我就不必了,萬分感謝日和殿下的邀請,但我這邊還有一些文件需要和工作商量呢。」

巴日和的笑容和伸出舉高的手就那麼僵在原地動也不動,七種茨瞥了眼手機上的訊息,在點頭致意過後便離開休息室,一直到凪砂開口問日和不會累嗎,玲明學園的公主殿下才撇了撇嘴。

「啊~真是的~~」

似抱怨又似撒嬌,巴日和仰倒在漣ジュン左側的座位,看了一眼始終沒掌握事情進度的摯友,又回頭看向表情微妙的後輩,果斷地決定今次適合的談話對象。

「明明不用把自己繃那麼緊的。」望著指尖,巴日和的聲音似有若無,面上的冷靜神情似乎在透露不能言明的秘密,只消剎那便被風吹得一點不剩。「毒蛇那個笨蛋。」

漣ジュン回想起他和茨初次拉近距離的那天。

只是個起點而已,在如今看來當時的步伐小得微不足道,可所有的細節都被他如數家珍似地埋藏在心中。呼吸的頻率,指尖碰在唇上的溫度,室內的光線,茨鏡片的反光,和對上那人視線時,映在一片湛藍裡的金黃色彩。

不搭調所以突兀,更顯獨特閃耀的自己,每當與七種茨比肩而站時,他永遠能確切明白開創前方道路的光線在何方,正因他們此刻的歌聲、舞步、心跳共鳴得如此強烈,所以Eden四人才得以彼此相互輝映。

腳步快要浮起來似地。

飄飄然的,仿佛待到樂音結束的剎那,生命也將跟著昇華至更高的境界,看見七種茨從未像這一分這一秒笑得真誠,漣知道他們都有同樣的想法。

七種茨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轉身對他露齒一笑,無憂無慮且全心全意沉浸在表演當中,笑起來該有多麼毫無防備得像個小孩。

面對面以最大的力量喊叫出聲,全身的力量盡數擠出化作音符傳遞到不能再更遙遠的彼端。他們伸出手,指向本不可能觸碰到的天際然後緩緩墜落,最後相交於他們還活著的青春。

七種茨眼底是晨曦時分的大海,漣ジュン眼裡是星辰遺落的光,他們是正要升起閃耀的,夜空中最亮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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